最后法师一摆手:“好了,没时间争论了!如果你们认为这样比较好。那就这么办!”他这么说时候,一点也没有讥讽的意思。毕竟这只是一个松散地队伍,谁也没有权利约束其他人什么,而且这样地事情他三级以前也见得多了。
不过矮人的脸却很是红了一下。地
苍翠之卫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地情况……这里明明是棘堡领地,落后、贫穷、偏僻,几乎不与外界产生什么联系;明明每一个人都知道庞大的真理之卫骑士团、优秀法师云集的奥伯休斯预言学会在一天之内就能支援进入这个区域……
为什么这里还是会受到攻击?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夜里冰冷的空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肺部传来的一阵阵疼痛给压下去;他有时大声地咳嗽。带出一些血沫子,将捂着嘴地手染成一片鲜红。
身受重伤的游侠平躺在一片废墟上,筋疲力尽地望着天空---他举起一只手,盯着一滴滴血珠子从手掌中滑下去。心里还有力气咒骂美工的恶趣味,把一个游戏作得这么真实……不过真的是太他妈痛了。
他试着去拔插在胸口上的那一枝硬杆羽箭,最后痛得直呲牙。
他吸了一口气,然后吃力地左右环视,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够站立了----都死完了,一个不剩。
“这是什么啊……怪物攻城吗……”
游侠喃喃自语,他已经有一点不清醒了:没有止血的措施,伤口一直在失血。生命一点点减少。很快就要降成负数了。
地面一下一下震动起来,苍翠之卫眯起眼睛。他看到两只庞然大物沿着街道前进,一群穿着简陋装备的地精拥簇着它们---那是两只食人魔,穿着一整套巨型链甲,一只手握着粗糙的木棒扛在肩上。它们长着长长的獠牙、焦黄的毛发和皮肤,总是甩着硕大地脑袋,用褐黄色的小眼睛左右环视,巡视废墟上还有没有存活的猎物。
每当它们走出一段距离,那些地精就发出一声巨大的欢呼。
然后又有一队骑兵从大道上开过去,十多名。矮小地、全副武装的地精乘坐着高大的、黑色的巨狼身上,游侠认出那是座狼,狼类里最狡猾、最邪恶的品种之一。
还有一些大地精,它们在广场上----如今那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指挥地精劳工将人类的尸体堆积起来,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山丘。这些邪恶的生物好象非常欣赏他们地杰作。不断发出得意地、粗犷的微笑。
苍翠之卫看到那一具具尸体,心里满不是滋味,那些是他曾经熟悉地面孔:秃顶的旅店老板。整天板着个脸;三十多岁的守卫队长,老爱找玩家的麻烦;还有他的女儿,在一间面包作坊当学徒,是一个出色的女孩子,有一头亚麻色的长发。以及还有一些,但如今都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平日里地神色失去了,脸上雪白。好象纸扎的假人一样被随意地堆积在一起……
游侠以为自己是一个很随性的人,总是随波逐流没有什么目标;他也在论坛上看到许多争论,什么理念的分歧,什么南北之间的战争,但好象一直都离他很远,游戏而已,何必呢?他这么想着……
但现在呢,他却感到胸腔之中难以抑制地升起熊熊的怒意---自己不过只是想要好好地游戏而已,冒冒险、作作任务、细细品味这个世界的一点一滴,从未想过卷入什么争端、什么冲突。但这一切是什么?
看到那一具具冰冷的、再也没有任何感情的尸体,游侠第一次感到有一些东西已经永远的失去了,那个原本属于他以及这个镇子上所有玩家地游戏世界已经被破碎了……他第一次感到无比的悲伤与愤怒,忍不住从心灵深出发出一声怒吼,这吼声由小到大,一直到传遍整个小镇,将远远近近几乎所有的地精、食人魔都吸引了过来。
苍翠之卫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也不后悔。他吃力地一点点站起来,甩甩脑袋,好象要将失血引起的晕眩甩出脑袋。
“来吧。兔崽子们,血债血偿!”他一刀将第一个冲上来的地精插了个对穿,但同时自己也失去了重心,滚倒在地上。
“一个!”游侠发疯一样的喊道。然后从地上扑向第二个地精,与它扭打在一起。
接下来一柄刀从背后捅入了他的身体,腰腹也是一阵剧痛,生命一下子降到了底线。
苍翠之卫绝望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来----在那边,广场上的大地精正最着他指指点点,而堆积成山的尸体上却竖起了两面旗帜----一只鲜红地眼睛,一只伸向天空的绝望的手。
“凭什么……”游侠在心中叹息。
空寂的地底传出一些琐碎地声音。先是一些碎石子从天花板上落下来。哗哗啦掉了一地;然后一个半身人也从那里滑出来,滚落在天台上。这家伙发出一声可怕地尖叫。声音在黑暗的地下一直传出去好远。
一个回声,二个回声,三个回声。每一声回声都将这黑暗的地下烘托得更加空寂,半身人德鲁伊咽了一口唾沫,脸一下子白了许多。
“我以为你摔死了……咳咳咳!”天花板上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压下去的咳嗽。
“对不起,有点吓人而已……”半身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他点亮了火棉----一团光亮在他手中绽开,暖色的、不稳定的光芒映出周围一小片范围的样他落脚地地方是一个十英尺半径地圆形平台,平台三面都是一望下去看不到底的深渊,剩下一面由一人宽地石拱桥连着一座方形砖砌成的尖塔:那个方向有一道拱形的木门。
平台上到处都积满了灰,半身人德鲁伊吸了吸鼻子,打了一个喷嚏,这声音一样传出去老远。他吐吐舌头,这才用火棉引燃了火把,光亮一下子扩大了不少,使他能更清楚地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头顶上方就是地底的岩壁,这里仿佛是一个庞大的地底空洞,倒罩着这个平台、以及不远处的中世纪城堡一的尖塔;岩壁上倒悬着一支支锐利的灰岩柱子,这些柱子之间有一道长长的裂缝,事实上他之前就是从那里滑下来的。
半身人德鲁伊得庆幸这裂缝下有这么一个平台,否则他的结果大有可能是粉身碎骨。
“下来吧,格里菲因小姐……没什么问题。”
“下来吧,格里菲因小姐……”
“下来吧……”
回声一道一道传回来,叫半身人瞠目结舌。
“不能小声一点吗?”精灵小姐抱怨道,然后提着袍子向下一跳----半身人发出一声惨叫,跟着光源一阵乱晃----火把一下子从半身人手上飞出滚到平台边上,所幸没有掉到下面的深渊中。
格里菲因从半身人身上站起来,轻轻掸了一下袍子上的灰尘,对我们的德鲁伊说道:“非常感谢。”
半身人德鲁伊呻吟了一声算是回应。
然后另一个身影才从裂缝中轻飘飘地落下,血红色的袍子在昏暗的光线之中显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萧焚弯腰拾起火把,正好对上精灵小姐蛮好奇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这个。”他一面说一面举起左手,血红色的袍袖沿着手掌滑下,露出食指上一枚银色的、仿佛金属羽毛织成的指环,这小饰物在火光之中闪闪发光。
“羽落戒指----啊!”半身人德鲁伊刚从地上爬起来,比格里菲因还大惊小怪。
不过声感叹马上又化为一声惨叫,因为裂缝中又滑出一个圆滚滚的黑影,砰地一声正好压在他身上。
萧焚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就举起黑暗十字弓。
格里菲因小姐也同时展开了一张魔法飞弹卷轴。
“呼呼……等一下!”但马上一个喘着粗气、慌慌张张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然后这个声音的主人----一个矮矮胖胖的圣武士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一面扶正自己的锅形金属头盔,一面拍着身上的灰尘,瓮声瓮气地说:“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路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表示诚恳地向前一步。
一个声尖叫。
“啊----你踩到我手了!”
一个回声,二个回声,三个回声回荡在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