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看着罗思雨用竹枝在地上写下字符,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过了很久,楚昊天身边才响起申屠宏的咳嗽声,那是该离开的信号。
楚昊天默默闭上眼睛,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六月天,孩儿面,早起还艳阳高照,过午乌云蔽日,闷热的风吹过湖面,显然是有一场雨要来。离席的孩子们渐渐回来了,罗燕也在一个俊朗年轻人的陪伴下归来。罗夫人在欣喜之余,免不了更担心罗思雨,这个孩子太漂亮了,会更加遭人觊觎。
崇飞虎未能如愿请到父母,一家三口显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此刻都气呼呼坐在席间,面色不虞。老国公镇定自如,不时鄙薄的看一眼白氏。这时眼看着大雨就要落下,崇飞虎担忧之色越来越明显,也不顾白氏脸色,离席而去。
蓝夫人最先告辞,她家是皇商,虽然带个皇字,到底还是商户,不可能与国公府这样的富贵人家结亲。她不存幻想,了无牵挂,倒是来去自如。
白晶晶以国公府的亲戚自居,帮着白氏送客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虽然崇飞虎今天没有约崔敏,但是他们表兄妹,何需这样的虚礼?所以,白晶晶决意留下,将崔敏与崇飞虎的婚事定下来。
这时一阵惊雷闪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掉下来。崇候虎陪着炙手可热的的权臣楚昊天走来,请他入水榭避雨,楚昊天拱手谢过,面无表情道:“昊天就是想来拜会一下国公爷,还有公事,不能久留,我这就告辞了!”
他竟是不顾大雨,带着一众彪悍的锦衣卫番子没入雨中。崇候虎心中暗喜,不敢不送,只能礼数周全陪着楚昊天离去。
那些没有走的人,都被请进了水榭避雨。过了很久,雨中慢慢显出两人的身形,一个高大的男子撑着雨伞,伞下是一个纤弱的少女,正是崇飞虎二人回来。
一进入水榭,崇飞虎也不及多话,忙让婢女拿来斗篷裹住罗思雨。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美好的曲线透出来,已经有好几个男人偷着瞧她了。
好在这时天气不冷,虽没有衣服更换,罗思雨还勉强撑得住。看到崇飞虎对罗思雨如此关照,崔敏妒恨的瞪着罗思雨,手中恨恨拧着一条帕子。崔母白晶晶咳嗽了一声:“飞虎,姑娘们淋了雨,自有我们来照顾,一个爷们家,管这些事没得失了身份!”
白氏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本就不喜欢罗夫人一家,此时冷哼一声道:“国公府就不该请不相干的人来,又不懂规矩……”
此刻罗文站在男宾那一边,罗夫人带着两个女孩都听见了,罗夫人顿时变了脸色,罗思雨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摇了摇。
罗夫人想起不能因自己怄气坏了丈夫的事,这才忍住没有吭声。
崇飞虎见到心上人受委屈,当即回护道:“罗大人是我的至交好友,朝中大臣,母亲慎言!”他在朝中是高官,言谈间自有气度恢弘,白氏只是一个深宅妇人,被他这句话僵住,脸色难看,暗恨儿子不给自己颜面,却不想颜面都是自己挣的。
罗思雨在竹林被楚昊天纠缠,早就身心俱疲,她为了躲开楚昊天,往竹林深处跑去,又迷了路,直到大雨落下,楚昊天来寻她,二人才相见。那时罗思雨早就被淋湿了。
罗夫人担忧道:“思雨,早些给你换了衣裳才是!“她倒是带了衣包,可是水榭全都是人,没有更衣的地方。
罗思雨勉强笑道:“无妨,现在天气暖和,我没事。“
崇飞虎却知道白氏在水榭中有一间暖阁,夏季炎热时她常在此歇中觉,他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白氏,白氏心中有气,加之罗文只是个通判,即便崇飞虎再回护,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她垂眸不语,只做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