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胸口还绑着纱布,却没什么怨言,拍拍屁股站起来就走,“行,走吧!”
我就喜欢这老哥们身上的痛快劲,虽然陈斌身上带着不少典型的二世祖的纨绔习性,对老马也不太尊重,不过碰上正经事却不含糊,也敢拼命,算是条汉子。
我让陈斌给我带路,回了镇子上,先去逛集市,一来一回,集市已经散了,走了好久才买到一对大公鸡,花冠彩翼,脖子扬得老高,啄是红色的,陈斌问我买鸡做什么,是不是馋了想吃鸡肉?
我说哪儿能啊,这段日子陪着张小饼,我也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便现学现卖,对陈斌解释道,“公鸡向阳而生,每天迎着朝阳打鸣,受了不少精华洗礼,道家的理论,将公鸡当成是卯日星官下凡转世,鸡冠血阳气充足,可以取代朱砂画符,效果很好的!”
陈斌似懂非懂,说刘二埂子是失心疯了,这和画符有什么关系?
我耐着性子说道,“所谓失心疯,也就是精神遭受重大打击,被蒙住了阳窍,人有三魂七魄,主导人的精、气、神,一窍不通,则阳魂不稳,就会出现魂魄离体的征兆,久了就会发疯,刘二埂子这样的还有抢救机会,若是耽搁了,可就真疯了!”
公鸡、黄豆,小米这类物件都挺好买,唯独黑狗比较难找,张小饼要的,是那种没有杂质,浑身不带一点白毛的纯种黑狗,这穷乡僻壤的实在难找,最终还是陈斌动用了派出所的关系,从隔壁村子搞来了一只两个月大的小奶狗。
这奶狗才刚断奶,捧在手上肉乎乎的,粉嫩舌头舔着我的手背,痒痒的,憨态可掬,陈斌说你们不会把它宰了吧?
我笑着摇头说不会,只是给它放点血而已,这也是为了方便破案。
重新回了寨子,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张小饼结果我买的东西,将菜刀递给我,让我赶紧先给公鸡放血,之后调上童子尿、黑狗血,备好了画符的准备。
他用铜盆装上清水,焚香祷告,对着东南方摆了摆手,这才用黄布擦掉手上的水渍,将毛笔抓起来,沾着公鸡血画符。
画好三张定魂咒,张小饼将一张黄纸钉在了供桌上,笔走龙蛇,写下刘二埂子的生辰八字,又取了红线套在黄布上,让我牵着线头走进里屋,将红线套在刘二埂的脖子上,打了几个锁阳结。
一切准备就绪,张小饼取出一面锣鼓,先对着铜锣敲打了一下,接着引火掌灯,将两对红烛点燃,撒上一把小米在上头,那烛头上的火焰便“嗤”一声窜起半米高的火舌,超差点蹦到了房顶上去。
张小饼抖动手腕,抓着桃木剑在空处扎了几剑,剑锋“嗡嗡”抖动,挑起了供桌上的黄纸,他讲黄纸凑到烛台正上方,轻轻转动手腕,那黄纸便燃烧了起来,灰烬掉进下面一个实现准备好的茶杯。
我急忙撬开另一只公鸡的嘴巴,将符灰连着清水灌进去,又将红线绑在了公鸡身上,手一松,那公鸡便“咯咯”地蹦起来,似利剑般蹿向墙角,用爪子不断地刨地。
刨出石子带出泥,我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就看见大公鸡用鲜红的长啄,叼住了一只灰白色的蜘蛛。
我一把将公鸡抱着,回头说逮住了!
张小饼忙说可以了,我变急忙将那大蜘蛛抢下来,一钉子钉穿在地,又系了跟红绳在上头上。
张小饼踩动布罩,平地生风,对着线头一指。
那线头随之绷直起来,好像毒蛇般乱窜,我赶紧撒开手,刚站起来就觉得后背凉凉的,院子里居然刮起一团气旋,满屋子黄纸片乱飞,那气旋也沿着门槛钻进了堂屋,不一会儿,门板“吱呀”一震,传来剧烈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