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连姐姐也觉着我该继续斗下去么?”如玥的双眼泛起了红意。
“由不得你去想!要活着,就必须争下去。”玉淑蹙了春柳眉,平静的神情下蕴藏了翻滚而来的风暴:“你瞧着吧,纵然我们不去争斗,她们也不会放过我们。若你不想死,不想累及满门就必须要紧牙斗下去。”
气氛有些沉闷,犹如凝结了水雾一般,闷得人透不过气。如玥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只看向窗棂外,那映着春日里和煦阳光的白雪,只觉得连自己心底的渴望也一并蒸发了去。
“姐姐说的对,我不该因为情分的薄寡而舍弃自己的身家性命。”想明白了,心里多了一些殷实的仇怨,却少了很多轻浮的心伤。“何况姐姐说的对,树欲静……而风不止。”
袭儿长舒了一口气,醒神儿道:“既然要斗,就必须知晓究竟我们面前,最有威胁的劲敌在何处,是何人。不知道为什么,奴婢总觉得近来诚妃娘娘很是奇怪。不知小主可有觉察?”
“不错,我也有所察觉。原本她倒戈相向,对我的态度大变就很是令人诧异。不过深究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应该的抉择,毕竟信贵人是她的亲表妹。只是我总觉得,诚妃不似真心要帮衬信贵人,反倒有几次都令她置于险地……”如玥沉思道。
“果真如此说来,那必然是这个诚妃心里有鬼了。”玉淑攥着如玥的双手道:“妹妹安心便是。从前因着身份的关系,咱们总是小心翼翼的相处。如今却不同,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携手作战了。”
如玥郑重的颔首,安心道:“皇后表面上想要维系宽和慈惠的贤名,自然是不能亲自出头打压宫嫔的。而先前的信贵人未免太过于心急跋扈,正好合适为她所用。如今信贵人被禁足与翊坤宫,那么她手底下唯一能用的便是淳嫔了。加之诚妃与信贵人有心病,与皇后也不和睦,咱们的胜算倒是越来越大了。”
“只是这姐妹两人究竟有何心病呢?袭儿姑姑可知晓?”沛双疑惑道。
“奴婢一直跟随伺候先皇后,当年在府中的时候,还是王爷的皇上,本想将刘佳氏玉琳也就是今日的信贵人纳为侧福晋,可偏是她的表姐先于她几日入府。当时先皇后是福晋,而如今的皇后是侧福晋。也就是说,刘佳氏姐妹两人,只有一人能成为侧福晋。
先皇后宽惠,知晓皇上的心意便只问过刘佳氏玉琳的意思,而她也愿意屈居自己的表姐之下,只为王府格格。这件事便算是有了了结,但皇上始终更疼爱只是格格的信贵人,对诚妃相较冷淡一些。可也因着妹妹受宠的关系,做姐姐的总算跟着占尽了好处。”袭儿说着,将一盏茶递给了如玥。
接着又道:“做姐妹,分一杯羹倒也无妨。恩宠在这姐妹两人身上,旁人便是想要分夺也不那么容易下手了。可偏是这姐妹二人几乎同时有了身孕,这意味着什么?谁下诞下麟儿,谁的孩儿便是皇上的长子。那个时候,朝廷上下,满是咱们王爷会登基称帝的传闻,若果真如此,那这个孩子,便是咱们的‘皇太子’了。”
如玥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额上的冷汗也不自觉的钻出来,甚至连握着玉淑的手也轻微的颤抖不止。“这么说来,难道……正是为了皇嗣长久之计,诚妃便毒害了信贵人,致使她的孩子夭折?”
袭儿摇了摇头,神秘道:“信贵人的孩子非但没有夭折,反而是早产生了出来的。可惜生出来的时候,便没有了气息。而令信贵人早产的原因,竟然是中毒。早产失了血气,加之毒素上头,信贵人这一睡便是好些年。
可就在信贵人早产的当夜,诚妃也诞下了大皇子。许是受了信贵人丧子昏迷的刺激,诚妃的胎也是早产的。那孩子胎里不足,落地时就格外的瘦弱。先皇后与皇帝担忧的不得了,成日里请御医精心的照顾着,可已然没能活到半岁便夭折了。”
“差不多时候成孕,又在同一日早产诞下麟儿。一个出声了便没有气息,另一个不足半年便殒命。这两姐妹之间究竟有怎么的隐秘是我们不知道的?”如玥一直不服气皇上这般轻易放过了信贵人,眼下自然也是不肯放过这绝好查明真相的机会。
玉贵人插话问道:“那接生的稳婆、御医是怎么说的?信贵人的毒又是从何而来,关乎皇家子嗣兴衰,皇上不可能不去查明啊?”
袭儿摇了摇头,苦闷道:“信贵人诞育皇嗣时,皇上并不在府中。诚妃知晓那孩子没能活下来,且信贵人还中毒昏迷,一气之下,便把御医和接生的稳婆、伺候在侧的宫婢处死的处死,偿命的偿命,有那么一个两个端送热水的粗婢没死,也不知道赶去了哪里。待皇上回府后,诚妃的孩子已经降生了,旁人哪还顾得上那个短命的死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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